〈走進坪林茶鄉,發現台灣包種茶背後的故事〉
我們一行人清晨九點多到達坪林,陰雨罩不住好心情,山間白霧飄蕩,只覺神清氣爽。
停車不遠處,國小操場中央幾座鷺鷥雕塑,形態優雅,或坐或立,不對,把雕塑架在操場中央,小朋友怎麼踢球?牠們是真的!
#初識坪林--山水間的茶鄉秘境
包含坪林在內的大文山堡區域都屬包種茶產地,為保護當地生態,坪林限制蓋娛樂場所,拒絕工廠,這裡沒有商業快餐的烏煙瘴氣,只有雲霧繚繞中一望無垠的茶樹梯田。環境山清水秀,氣候溫潤宜人,丘陵地勢利於排水,生物多樣滋養沃土,使得坪林包種茶香氣獨特、質量特優。
「一般人聽說坪林,都會說坪林我知道啊,在大坪林捷運站嘛!」導覽員阿德把我們逗得哈哈笑。
阿德七年前決定返鄉創業,如今已是老街上頗有名氣的文創餐飲「坪感覺」的老闆,還迎娶了賢惠俊俏的坪林姑娘。
「坪」是一條溪的兩岸,阿德開玩笑說:「北勢溪翡翠水庫是台北的備用水庫,所以我們坪林人都講:喝不完的水,留給台北都市人喝!」坪林茶固然好,得山溪水加持的坪林茶,更好。
「林」是山林,坪林依山傍水,一年四季景觀各異,春天看山櫻杜鵑百花爭鳴鳥語花香,夏日騎腳踏車觀賞螢火蟲,秋天登山露營賞秋葉,冬日萬物蟄伏萬籟俱寂,朝拜雲深不知處的天佛禪寺,別有一番意境。
從前遊人行經北宜公路,一定會在坪林落腳小憩,但現在,「交通改變了坪林生態,雪隧建立後,坪林就被大家錯過了。」
「坪林曾有一萬多的人口登記,現在只剩六千多人,實際居住只有3000人。」
老年化和少子化的雙重挑戰帶來產業沒落凋零,坪林成為台北都市和宜蘭「後花園」之間,一個「不山不市」的地方。
#茶青回流在地創生,坪林的再生和希望
老一輩阿公阿嬤總嘆氣:「唉,坪林沒有希望了。」但提起坪林茶葉時,他們又是那麼精神振奮,拍拍胸脯道:坪林茶是最好的!
「開發一個地方,不是看這裡缺什麼,而是看這裡有什麼,發揮到極致。」阿德神情堅定地說。
是啊,雖然人變少了,但相對的,污染也少了。對於茶葉生長,倒是天時地利的好條件!
自然生態韜光養晦的同時,一群漂泊的年輕人陸續回流,在外打拼多年,他們體會到背井離鄉或許能帶來物質溫飽,但茶才是身為坪林人的使命,才是讓心真正安定的羈絆。
因此,他們放棄待遇不錯的工作,毅然回鄉深耕,學制茶,成為茶二代、茶三代、茶四代...幫助年長的茶農,運用現代社群媒體和網路行銷,為坪林茶產業帶來新的動能。
「烏龍茶發酵後融入食材中,可以很迷人。」百年老茶店「滴滴香」店內,新一代繼承人偉毅拿出一款茶味爆米花供我們品嘗。
偉毅是回鄉茶青之一,就讀觀光系的他在日本看展,見抹茶做得豐富多樣,便發下狠勁:為什麼我們的茶葉不可以呢?
#訪茶廠——瞭解茶葉製作的前世今生
老街旁的茶廠,展現了茶的前世今生。「茶的所有部位都能用,茶葉泡茶,茶籽榨油,茶花釀蜜!」茶農阿伯的聲音鏗鏘有力。
茶葉出籠,有六個萃取步驟。第一步,採摘茶菁,上午茶有露水,下午茶水汽回流,中午茶(10點到3點)最好。「狀況好的話,坪林茶一年能採五次。」
坪林有兩種採茶方式,人工或機器採摘接近成熟的「一心二葉」或「一心三葉」茶芽。
阿伯笑著說:「歌里唱採茶女唱得很好聽吼,但坪林採茶姑娘平均六十五歲,你們如果來採茶,就是最年輕的採茶姑娘!」大家哈哈笑。
第二步、第三步是日光葳凋和室內葳凋,日光葳凋指利用太陽光能去除茶菁水分,室內葳凋指靜置十小時以上。別看這簡單的步驟,卻忙壞了茶農,產季時分,茶農眼睛都泛紅帶血絲。
第四步炒菁,以高溫破壞茶菁中的酵素活性,第五步揉捻,將茶菁揉捻成條索狀,破壞表面細胞層,衝泡才清香。
最後一步乾燥,只留精華。坪林人寵茶,阿伯說:「我們都吹冷氣,但冷氣不是在房間,而是在茶房。」
步步講究,是一絲不苟的職人精神,
成就了坪林茶的有口皆碑。
老伯邊介紹,邊請我們吃茶,「泡茶第一道叫醒茶,記得對它說醒來了醒來了!我要泡你了!」
#做茶包,福建茶師和茶郊媽祖的淵源
「古人求吉利,琴棋書畫、筆墨紙硯、衣食住行,總少不得封上好意頭好意趣,茶也不例外!」
包種茶諧音「包中茶」,老伯去學校制茶,正是為了祝當地學子金榜題名。茶葉開枝散葉,婚禮上常有茶,則旨在多子多孫多福氣。
圖個吉祥,我們跟老伯學做「茶包」,即裝著茶葉的媽祖御守,「啊我們坪林在山邊,又不是在海邊!為什麼有媽祖?」對啊,為什麼呀?
老伯的祖輩們,曾請福建的品茶師傅漂洋過海來教大家吃茶,途經黑水溝,為保平安,出海的人便在船上供一尊媽祖。
以前賣茶的叫茶郊,賣鹽的叫鹽郊,港口有很多茶郊,下船後把媽祖挪放在茶商工會茶郊,久而久之,茶郊媽祖就這樣傳承下來了。
#跟坪林冠軍茶師父學品茶!
十幾分鐘蜿蜒山路車程將我們送至最後一站--茶園。三位冠軍茶師父已排排坐於茶几前了,他們親自泡茶,教我們最專業的品茶知識。其中一位師父的茶竟賣得五萬台幣一公斤。
下午,我們喝了三道、約莫十多味茶。一道是由輕到重不同發酵程度的茶,顏色從淡黃到褐紅,第二道是四款包種茶,第三道冠軍茶,由茶青們特別招待遠道而來的我們。
我們一伙人邊喝茶邊談天,請教茶學問,聽茶青的故事,窗外是高低起伏的山巒和綠油油的茶樹田,除了一直跑廁所,這樣的午後時光真讓人享受。
行程到這兒就結束了,當天晚上睡覺前,抿抿嘴,鼻腔似乎仍盈滿茶的香氣,清甜回甘。
#坪林鄰里大家庭
廣東人的生活里,茶是家庭會議、招待客人最必不可少的角兒,尤記得多少次跟爸爸掏心窩子的談話,都是在一杯涼了又添上、涼了又添上的茶湯里凝結而成的。
慚愧的是,來坪林遊覽,卻是我長這麼大以來,第一次對茶的凝視與深究。
我問茶青們這一行的門檻高嗎?他們說只是每個步驟都有很多「每每嘎嘎」,就看你願不願意跟大家交流。
下午準備離開時,一位茶青問另外的幾位:「餵!等會有事嗎?沒事泡一輪再下山!」
坪林最讓我感動的地方,是坪林茶招牌和口碑背後,茶鄉人的互助和互愛。
坪林冠軍茶師父層出不窮,都說「一山不容二虎」,這兒的人們卻從崇尚共學共贏的風氣。
他們是彼此尊敬的對手,也是對方的良師益友。偉毅農閒時也會和其他茶青鬥茶,「我們會想為什麼他的茶葉香氣會是這樣子,彼此研究。」
坪林老街的各家各戶一樣相親相愛,隔壁攤的阿嬤跟我們湊熱鬧,孩子似的,來這邊攤位拿糖吃。
表演採茶相褒歌的雜貨店老闆娘月娥姐不說自己家茶好,而是說:「我們坪林茶都一樣好!」
就連坪林人拜的宮廟,都有一個象徵鄰里情的故事。保坪宮本是偉毅家的家廟,一百多年前他們全家遷居坪林,把神明玄天上帝也一起請了過來。
老街上的人們需要精神依託,偉毅的祖先便敞開大門歡迎大家,久而久之,保坪宮從私人家廟,變成了老街最古老、香火最鼎盛的公共宮廟。
沒有惡性競爭和嫉妒是非,坪林一代代茶農,用互助互愛,守護上天賜予他們的福澤和恩典。家和方能萬事興,是亙古不變的真理。
天同覆、地同載,和諧共榮的土地定能和氣生財,詩意裊裊,生機盎然。這是坪林,也是茶教會我的事。
2020.12.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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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無間悼》
〈風流總是被雨打風吹去
──記羅文〉
〈前言〉
這一陣子一直都在想著自己與羅文曾經對過的話,還有他那不經意斜睨你一眼的眼神,我還是歷歷在目,仿佛那隻是發生在昨天,而已。
以前因為工作的關係,先後兩次跟他面對面地做過訪問,一次是在一九九一年, 另一次是在一九九六年。還記得第一次見面之前,心裡還有按捺不住的雀躍,畢竟自己是聽他的歌長大, 那兩次的見面,我們言談甚歡,我無所不問,他暢所欲言,我常說,訪問有如談戀愛,對手是誰就主導著這段關係的長短,及悲歡。
還好,對手是羅文,他讓我從他的身上捉住一些早已失去了的記憶,是多或少也沒有關係,有,總比空白一片好 那到底是屬於自己成長中的陳舊片段。
那天就與友人說起,屬於我們那個年代的歌手逐漸少去,許冠傑、徐小鳳、 林子祥早已淡出,譚詠麟和張國榮游了上岸, 梅艷芳獨木難支,陳百強、 黃家駒先後離去,現在是羅文……心裡不禁悽悽然起來,什麼都去得這麼早?
我看見羅文病重時的瘦削,看見他半掩臉包全身的樣子,我知道他想的是什麼,再看他出出入入醫院好幾趟,我看在眼裡,心裡難受,我永遠都記得他不管在人前或人後都是那麼一絲不苟的樣子,他是那一種一亮相就要給足100分的天生藝人。
他對我說過: “站在台上, 我就是King of The Stage。”
我當然知道。
我想,這三十五年以來,如果香港不曾有過他在渾身解數地表演醉生夢死的把戲, 一切將會變得黯然無光,甚至是孤寂和平凡。
只是風流總是被雨打風吹去,留下的,就只有這一些美麗的回憶。
還有,羅文,永在懷念中。
〈主文〉
生於一九五零年農曆十二月三十日
卒於二零零二年農曆九月十三日
難得一聲好本領
一個歌迷敬上
(1)
享年五十二歲。
來不及問他: “你甘心嗎? ”還未答復,人就已經不在了。
自去年四月開始承認自己患上了肝癌,某些香港傳媒就似乎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,守候在他的家門,步步跟蹤,緊緊貼近。
所以,我們看見最殘忍的傳媒力量,他們將他最不願意公諸於眾的病態呈現出來。
但是,他還是我行我素,半遮臉也要到處走動,他說: “我經常都偷走出去,我是一個要經常到處走動的病人,不可以天天睡在床上。”
他不滿那些狗仔隊變成他的守門狗,他說,他不是不想見見大家,他只是想讓人看見的是他好看的樣貌,而不是又瘦又醜的樣子。
我記得他說過,他希望這個世界上最好是俊男美女處處可見,他說: “為什麼每個人的臉上都要掛住眼袋呢? 世界上人人都有靚樣,不好嗎? ”
病也要病得很好看,人家就稱他為抗癌戰士,只因為他的樂觀面對,他說: “我要做個好榜樣,告訴其他人,癌症是可以醫好的。”
最後,戰士選擇了戰死沙場,他還是敵不過癌症的煎熬,這是他最後的一次戰役。
(2)
有人曾經問過羅文對生命的意義,他說:“人生是不斷地努力,之後還是努力。”
“不會太疲倦? ”
“不會! ”
我相信他回答問題時的樣子,一定是斬釘截鐵,振振有辭。
(3)
九六年他來馬宣傳時,我們在他的酒店套房內,興高採烈地談著談著。
“聽說你要去拉皮? ”我問。
“是啊! 我很想,但沒有人贊成,張國榮說如果我去拉皮,他就不要跟我做朋友。”他說。
“為什麼突然想到要去拉皮? ”我問。
“是突然之間想到的。”他用雙手緊緊地扯著雙頰上的臉皮往後拉去,微笑地說: “就是拉這麼一點點,拍照會好看一些,笑起來也會很靚。”
“不會很假咩? ”
“所以不要拉得太過分囉,一過分就會很假,拉少少就可以了。我想在二十五周年的紀念演唱會中,可以很美很美地出現在大家的面前,以笑到很firm的樣子見人。”
“希望有機會見到你那樣的笑容。”我說道。
“但,我那有時間去拉呢? 拉了皮,至少要休息一個月,我哪裡有這麼多的時間呢! ”他說。
“其實,不用去拉也不錯嘛! ”我由衷地說。
“是啊! 我雖然不是很高大,但身材很balance,我的五官樣樣都不錯,尤其是眼睛,夠大,有神,眼形也幾好……”
他開始指手劃腳地自我介紹起來了。
(4)
黃霑如此寫過他。
我們都佩服羅文他的歌唱技巧高,香港沒有人會有疑問。但是, 我倒覺得順理成章,歌星當然要歌唱技巧好。不好, 就不應該當歌星。 所以,唱得好, 技巧高,只是盡了本份,不必佩服。
佩服他的,是他具有百折不撓的精神。他永不言敗,波濤洶涌,他矗立其中,有似中流砥柱。
黃霑就是這樣寫過他。
(5)
我永遠都記得他在九一年在馬華三春禮堂唱歌的每一寸表情。
有一幕,他放下咪,清清喉嚨,叫大家安靜下來,就是這樣,他突然清唱起來,沒有音樂伴奏,連咪也是多餘的,只是這樣的對著空氣清唱,音不走, 聲不震,唱完了一首 《小李飛刀》。
聽到這裡,我的嘴巴成了一個圈圈,是的,這才叫做唱歌啊。
(6)
關淑怡、黎姿、容祖兒、何嘉莉、葉佩雯、鄭伊健、古天樂、周海媚、趙學而、張燊悅、譚小環、林家棟, 都是他的徒弟。
可是, 他自己卻是沒有學過聲樂。
那一年,一九六七年,他跟朋友夾band,band隊的名字叫做Roman & The Four Steps。
開始時,他只負責彈吉他,聽人家唱得多,也就跟著開聲玩玩,他的band友才發覺他的天賦,對他說: “你唱得很好,很像Platters,不如你也唱主音吧。” 於是,他就開始他的歌唱事業了。
唱啊唱啊唱,Roman & The Four Steps總算是唱出了一個名堂,羅文這個名字不脛而走,名作曲家王福齡聽到他的歌聲,覺得他是一塊瑰寶,便介紹他進入邵氏唱國語時代曲,主要負責幕後代唱,之後越唱越紅,《愛情的代價》就是那時候的勁歌金曲,連東南亞也向他招手,邀請他前來登台。
一九七一年,他就跟肥肥沈殿霞組成《情侶合唱團》到處登台,足跡遍佈東南亞和美加,過了一年多,他決定單飛,他要重新打造自己的天空。
有麝自然香,一九七四年有一間日本娛樂公司非常欣賞他的歌唱技巧,認為他是可造之材。於是,他飛去了日本,吸收了當地的日月精華,他打道回府,香港廣東流行曲剛剛抬頭,他唱了一首 《小李飛刀》, 就奠定了他的江湖地位,一直到今時今日,羅文還是只此一人,唱了四個年代,他還是在這裡,一直到他再也不能唱下去為止。
三言兩語就將他的輝煌歲月道盡,但那卻是他大半生的點點滴滴,一轉眼, 三十五年過去了,他的人也不在了,但幸好他的聲音卻留了下來,至少, 日後跟下一輩說起這個傳奇人物時,不至於死無對症,空口無憑。
聽一聽, 他就是羅文了。
(7)
“我已經玩得太多了,老實說,誰能夠我玩呢?”他對我說道。
那一次是第二次跟他見面,他煙不離手,一面跟我談了一個下午有關他的妖之道。
“形象對藝人是十分重要,但卻不要刻意要求做到千變萬化,一個歌手應按照自己的天份,才能做出一個屬於自己的形象。”
與他談他最愛的形象,他的聲音顯得亢奮,正中下懷,說的就是這個樣子。
“像阿梅與我,是天賜給我們這麼多的才華,我們歌路廣,才會有不同的形象出現,形象是以你的表演方式和歌路,才塑造出來的,如果是為了一個形象而去做,效果就會不好。”
現在的新人,是潮流流行什麼,就將什麼都擺在自己的身上,也不理會適不適合,一到有什麼大show表演時,就像有一大班嘩鬼出籠一般。
“以前的明星一上台,是很Glamour,很高貴的,不像現在的歌星普通到像街上行人甲乙丙一般。平時的阿嬸都穿Gucci,她們有錢是她們的本事,無所謂,但你是Star是站在台上讓人follow你的,人家花錢來看你,阿嬸是花錢滿足自己,自是不同。所以,做Star就應該要有做Star的樣子。”
有的歌手走的是小女孩歌路,但卻扮到白唇膏,黑眼圈,藍指甲,羅文說: “根本就難看! 阿梅不同,唱《壞女孩》她就像是壞女孩,王菲也不同,唱《棋子》唱《誓言》,她的歌路和形象一旦配合,就會有自己的style。”
然後, 他又說: “我也不同,我可以妖也可以很正氣,但我妖時就妖,正氣時就正氣,形象與歌路的feel是100%的合拍。”
羅文是百變形象的開山鼻祖,他袒胸穿fur 時,郭富城可能還在穿著開襠褲,他說: “現在的後生一輩子都不夠我創新。”
重溫一下,他覺得以前的種種形象都是感覺完美,因為都是按照著歌路去設計。
像《小李飛刀》就穿古裝扮大俠; 像《好歌獻給你》就穿海軍裝; 《波斯貓》時就戴耳環穿皮褸; 《讓我奔放》則穿皮褸戴鐵鏈; 《心裡有個謎》又扮礦工, 還有什麼大斗蓬、孔雀袍、珠片衫、 電燈泡、大皮草……都曾經是他亮相的形象,實行衣不驚人死不休。
“我夾band時就扮披頭四,剪個冬菇頭,全香港第一個留長髮的就是我, 所以那時候常被人抨擊。”
與肥肥合組《情侶合唱團》時, 他覺得至經典老土,一要他唱時代歌曲, 肥肥逼他電個野草頭,穿斯文衣服,他說那時候簡直是慘無人道。
“與肥肥拆檔之後,我立刻跑去剪一個陸軍裝,在頭頂上染個十字架,另外留兩條幼長髮在前面,畫黑眼圈,大眼淚,戴七粒鑽石耳環,穿工人牛仔褲裡真空。”那一年仍是萬物皆保守的一九七二年,他不屑地道: “我睬佢都傻,年輕人就是如此,你看不順眼,表示你老餅罷了! ”
一九八零年時,他還脫光光地拍了一輯寫真裸照,那時候本來是為了新專輯 《仲夏夜》拍攝封面照,概念是在百褶窗中以赤裸上半身登場,本應該是拍不到什麼的。
“那時候覺得自己的身體這樣美麗,就趴在地上,乾脆什麼都不穿,拍一輯自己收藏。”但不知道如何,公司卻將他那隻赤裸上半身下穿泳褲的照片外流出去,但有雜誌登了出來卻只佔一個小小張的版位,他看了,就氣頂, 火滾。
“我給你們第一手的照片都登這麼小張,說什麼不適合家庭看,好,我就將那些沒穿褲的也拿了去登,一登之下,對方的雜誌立刻賣斷市,我的人就是如此硬頸,你說不行,我就硬要去證明可以的。”
現在看回那些寫真照,他無怨無尤地說: “那真的是很美麗的回憶。”
以前的千變萬化,現在的他就像是洗盡鉛華,返璞歸真,他說: “我現在最喜歡穿西裝,會覺得很class,男人最靚的樣子就是穿西裝,不然就穿白襯衫牛仔褲,那種白襯衫像可以聞到太陽的味道。”
他每一季花在置裝的費用,大約是港幣十幾二十萬,對名牌,他獨愛Armani,因為: “剪裁好,質地好,夠時尚,穿上去一定舒服。”但偶爾他也會穿穿Versace、 Romeo Gigli等牌子穿穿爽, 他說: “我絕不會穿Kenzo、Miyake、Yohji這些日本時裝, 我穿衣要穿到挺要醒要smart,那些鬆鬆的時裝只會穿到我像傻佬那樣。”
上述說的都是一九九六年時的談話,我曾經忠實地用文字記錄下來,現在重新翻看,我還很清楚地記得那一天他穿的是緊身Polo上衣,配搭一條黑色起骨長褲,仿佛他就在我的眼前晃過,印象深深印在那裡,揮也揮不去。
(8)
羅文是妖氏一族的元老,在他的眼中,妖是一種自內心散發出來的妖味,而不是刻意去堆砌出來的假“形象”。
“以前的澤田研二, 很夠妖,但我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一到中年就會整個變形,他現在就慘不忍睹了。”
“我以前很崇拜David Bowie,有一次我在多倫多看見他拖住一個很cheap的女人,他就像整條鹹菜一樣。”
“Elton John妖到很有氣派,還好,現在他還是。”
“阿梅是女妖的代表人物,她連唱《愛情的代價》都可以妖的。”
“張國榮也不是妖,他是姣,人人都說我姣,其實我哪裡夠Leslie姣。”
“黃耀明是又妖又姣,我覺得他那些東西是屬於床上的,非常意淫,我也很意淫,但我的是活力的意淫,他的則是媚態的意淫。”
“梁朝偉的是味道妖,很男人味道的妖,很頹廢的妖。”
他告訴我,他在台上的妖,只不過是一種表演方式。
在台下,他是一點也不妖。
“男人就是男人 妖給人的感覺是陰陽怪氣的。”他說。
不知道放在他墓碑上的那張照片,是妖的? 還是不妖的?
(9)
他的耳朵很大,很長,命相說的長命百歲,就是這一種富貴的耳朵。
還有, 我很喜歡他的原名─譚伯仙,夠中國,夠鄉土。
至於他的羅文如何由來,相信是Roman的中文翻版,還有籮記這個稱呼, 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。
其實, 譚伯仙也好,羅文Roman籮記都好,人死留名,我們記得的不只是他的名字而已。
至少,我還記得他對我說過: “站在台上,我就是King of The Stage。”
(10)
我問: 這麼多年來,你失去了些什麼?
羅文: 失去了很多感情的事,但這是沒辦法的。
我問: 那你還有什麼想追求的?
羅文: 希望多談戀愛,戀愛對一個人的幫助會很大。
我問: 那為什麼這麼多年來還是獨身呢?
羅文: 因為我習慣了獨身,我很害怕別人會騷擾我的私生活,我享受一個人的世界。
我問: 沒有想過要一個家嗎?
羅文: 我沒有家庭觀念,我只是享受戀愛,但卻逃避結婚。
我問: 為什麼呢?
羅文: 我看見很多朋友結了婚都不開心,我要是結婚就希望不會離婚,因為這是一世人的。
我問: 那你不會有需要一個女人的時候嗎? 你如何去解決?
羅文: 那時就唯有聽多點音樂,想些東西……
我問: 你不擔心自己會做一世王老五嗎?
羅文: 這些都讓它順其自然,來到就來。
我問: 那你以後真的不結婚?
羅文:世上沒有絕對的可能有一天我也會有結婚的沖動,這是不能說定的。
以上對話摘自一九九一年的一篇採訪,那是我跟羅文做的一個專訪記錄, 說的就是千絲萬縷的兒女私情。
(11)
還是談愛情。
“我拍拖的次數多得記不清,只是我選的女友都是圈外人,你們不認識的,也就沒有報導的價值而已,於是好事者又傳出一些難聽的說話,真氣人!”
他說他戀愛的時候是不顧前因後果全心全意地投身進去,不然,那根本就不是愛情。
他說,他愛過三次。但都是全軍覆沒,弄到自己傷痕纍纍。
第一次,是因為他要去日本發展,所以就跟第一個女朋友分手。
第二次,是因為他要回香港發展,所以就跟第二個女朋友分手。
第三次,因為她的父母反對他們的來往,所以也是無疾而終。
“我喜歡的女性,很現代的,健健康康,帶點艷光的,就像李美鳳那一種類型。”
那時候傳過他追求李美鳳,他說,本來開始是好好的,但經過傳媒的大事渲染,結果是還未有進一步的發展,就已經嚇壞跑了人家。
和沈殿霞,他說沒有這一回事。
“我和肥肥只是好朋友的關係,她當我是弟弟,她的人很好,很照顧別人,但是有時侯她的母愛太強了,強到令人受不住。”
有人曾經如此問過他:“不打算談情說愛?”
他說:“那是很花時間的一件事。”
再問:“有人說你對異性沒有興趣?”
他說:“只是沒有太多的時間。”
有一次李美鳳來馬宣傳,我捉住機會半試探問她:“羅文說他很喜歡你這樣的女子,你們也曾經交往過?”
她聽了,不禁大笑,反問我:“你相信嗎?”
我沒有回答她,因為相不相信那是另一回事,有情人終成眷屬,始終是可喜可賀的, 值得高興的。
(12)
“能將自己的一生獻給歌迷是我個人的心願。”
他如此說過。
就算是遺言吧。
#寫於2002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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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節目名稱:天賜的聲音 第三季
2.來賓:吉克雋逸、希林娜依高、康姆士樂團、陳意涵、蘇見信、唐藝
3.節目基本介紹: 《天賜的聲音第三季》是浙江衛視推出的音樂勵志節目,由浙江衛視
節目中心製作,張韶涵、胡彥斌、胡海泉、周深、周延(GAI)擔任音樂合夥人,陳歡擔
任主持人。
節目由音樂合夥人尋找音樂中的搭檔,進行“推薦金曲爭奪戰”。
4.單集內容:
https://youtu.be/M-GfT1NnU8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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